粢 饭

□夏义阳

水乡兴化，日常生活还是挺讲究的，不管是住在城里，还是家在镇上，最简单的“早上皮包水，晚上水包皮”。“水包皮”是到浴室洗澡的形象说法，操劳一天的工作，下班了泡在热腾腾的浴池里，那份舒坦那份朦胧那份放松会让一天的劳累、疲乏悄悄拭去；“皮包水”则指到茶馆里喝茶，闲暇时分，亲朋好友聚在一起，喝茶去，当然不仅喝茶，还吃各种小菜以及点心，如果需要，还可再叫一碗阳春面，真正茶足饭饱。而平常时分，一些流动的摊点也会让你早餐有滋有味。

大街十字路口，就是人们吃早饭的最佳的天然场所，有炸油条的，有摊米摊饼的，有煎杂粮饼的，当然也有捏粢饭的。“萝卜青菜，各有所爱。”生意都不错，每个摊点前都围着一群人，粢饭摊子前甚至都排成队了。老板娘照例有条不紊地忙碌着，当然有的在吃粢饭，女生小口轻轻地咬，男士则大口大口地嚼，那感觉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。确实，风味小吃，一定要在街头咬嚼才有意思，离开特定的情境，吃起来反倒没感觉了。食欲是挡不住的，等候只会更增添了食欲，所以一旦到手也就顾不了风度形象了，难怪管子说“仓廪实而知礼节，衣食足而知荣辱”。

粢饭，一种食品，将糯米和粳米搀和，用冷水浸泡，沥干后蒸熟，吃时中间裹油条等捏成饭团。词典上的解释固然不错，但具体细节还是值得一说的。首先得准备好材料，黑芝麻炒熟，一部分舂成芝麻粉拌在白糖里，另一部分备用；还有熟咸菜、榨菜丝、火腿肠……这是属于“等”之列的，也可以是别的，只要你能想到，有需要就要市场，一般总能满足你的愿望。糯米和粳米按一定的比例淘洗干净，浸泡一个时辰后，上笼，大火蒸半个钟头左右，这当然需要视量而定，灵活处理。至熟，离火。也可用电饭煲煮饭，只是水量比平时做饭稍微少点。这点至关重要，粢饭，当然饭要好。取一片白纱布，专用的，摊开，在当中部位撒些熟的黑芝麻，用勺子沾凉开水，防粘，盛饭，用勺子摊开压紧。吃甜的，在米饭上撒一层白糖拌芝麻粉；吃咸的，在米饭上铺一勺咸菜。讲究的再铺上一层肉松，最后把半边油条折三折放在当中。把纱布卷起来，稍用力拧卷紧成型，装在小小的白色塑料袋里，一个纺锤尖的粢饭团就做好了。也有裹火腿肠的，老板娘用小刀把火腿肠割开，去掉包装，再用刀划几道痕，放在油锅里炸，有时换了搭档，也别有滋味的，蒸饭裹火腿肠，就颇为年轻一族喜爱。

假如要吃煎脆的油条，还得去油条摊上跑一趟。事实上，油条摊和粢饭摊也是紧邻在一起的，就像一条流水线，分工作业。也有一家同时兼营几个项目的，这样，食客的选择余地会更大，生意自然会更红火。吃粢饭也有窍门，要边捏边吃，既可口又可乐。每吃一口粢饭，要握一握，再吃下一口。饭团散了，可就不那么香了。

如果不忙，还可喝杯豆浆，你想，淡香的粢饭团，再伴一杯甜甜的豆浆，干湿相宜，那感觉，那滋味，那惬意，怎一个“爽”字了得。